一组老镜头

　　

　　2000年夏天

　　“妈，我想到张大叔家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录取没有？”“那你去吧，到箱子里拿几十块钱。”这是2000年我初三毕业后的一天与母亲的对话，时间好像在8月中旬。

　　从家里到村部不是太远，也就两公里，当我赶到村部时，看到前面还有五六个人排队，我就站在了后面，接着我后面又站了人，都是村里的。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却被告知线路不通，可能是哪里在刮风，把电话线刮断了，也可能是谁偷绞了电话线，“唉！”我捏着满是汗水的钱，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2005年腊月

　　正是腊月，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我走在前面，母亲走在后面，我说：“妈，您慢点，路上好像有冰。”母亲说：“不碍事，我习惯了，只要能接通你妹妹宿舍的电话，我就是摔一跤也没有什么。”这是我上大学时从一个黑市里买的手机，勤工俭学凑的钱，只为放在家里方便用，花了我800多块钱，几乎是我一学期的生活费。母亲就像宝贝一样爱护，有时候想我们时，就打宿舍的电话联系。妹妹过年不回家，在学校看校，能挣几百块钱生活费，因此母亲想给妹妹打个电话。

　　家住在山下，没有信号，屋里放个手机也没有用。只能到后山山顶找信号。我和母亲爬上山顶，我就开始左右走动，信号终于到了三格，我赶紧拨号，“嘟，嘟”，妹妹早就在电话旁守候，我赶紧对母亲说：“妈，快，妹妹要和你说话呢！”母亲赶紧站起来，我移动了一下，把手机放在母亲耳边，母亲就说：“喂，是妍妍吗？”妹妹从电话里回答，母亲又问，学校冷不冷，没有声音了，我轻轻地接过手机，屏幕显示没有信号，我左右移动，可是任凭我怎么转，就是没有信号。看着太阳偏西，母亲说算了，还是早点回吧，我和母亲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2009年国庆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旗飘飘。这是我2009年国庆回家见到的景象。单位放假我回家看望父母。车子在通村公路上缓缓行驶，“今天是个好日子……”随着这首歌曲的响起，我关闭正在浏览的新闻页面，接通了母亲的电话，“走到哪里了，估计什么时候到家？”我说快了，母亲就挂断了。同样在这条路上，往事一幕幕地在我眼前浮现：“我们之间的爱轻得像空气……”随着这首音乐的响起，我打开手机一看是女友的，“喂，到家没有，你给我买的手机好多功能啊，我正在看国庆大阅兵回放呢，比电脑上还流畅，谢谢你啊。”下车了，我很快到了家。“快，去洗个脸。”母亲站在门前，接过我手中的口袋，喊正在手机上玩游戏的父亲，“儿子回来了，准备吃饭”。（沈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