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
□董健生
靳河走了。
离别了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和他的学生,离开了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他走得那样突然,让人们撕心裂肺!
靳河是不该走的。
他这般年纪还没有度过人生旅途的一半历程,未来的时日还那么长久,还有更多的社会责任需要他担当。
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在中学任音乐教师的妻子,懂事可爱迷恋着绘画的儿子,父子俩整日亲密得像一对亲兄弟。家中除了满室的精美绘画便是悠扬的钢琴声、歌声,多么温馨的艺术之家。靳河的突然离去无疑是对这个美好之家晴天霹雳般的重创与摧毁。
靳河是不想走的。
做为教师和画家的靳河,不事张扬不善言表,但内心却憧憬着远大抱负和理想,他要用扎扎实实的努力默默的体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清楚的,也知道应该尽早住院去治疗,早一天要比晚一天好。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先将这学期的课程上完再去医院治疗,他说这样心里踏实没有牵挂。
靳河在住院期间也不时打过电话来,谈他对绘画的理解和未来的思考。他竟然还在病床上画满了整整一本创作草图和速写,他还要儿子他给再买一本速写本继续画下去,待出院后再将它们画成油画作品。多好的愿望,多坚强的精神。遗憾,这本速写本竟成了他最后留下的珍贵遗物!
靳河是邯郸人,大学毕业后分配来唐山师范学校工作。我与靳河不是同乡,不是同事,而是同行。我是河北画院的专业画家,从事版画创作,并担任着河北版画研究会会长、河北省美术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河北省画家创作班主任等职务,干的都是为我省美术事业发现人才培养人才的工作。靳河在大学也是学的版画专业,我们自然便有较多的来往与联系。特别是近年来我重回故里定居,与靳河的交往多了起来。从年龄而论,我们本是两代人,由于相处甚好,变成了忘年交。我们是画友,他也成了我的小兄弟。当他拿出他近年来创作的一批独幅版画作品给我看时,我深深地被吸引了,靳河在版画创作上的长足进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尽管还能隐约看出意大利莫迪利阿尼作品的影子,但艺术的创新与追求已经显而易见。我像一个寻矿人突然发现了一个储量丰富品质优秀的矿藏兴奋异常。
独幅版画近年在西方很盛行,但在国内版画界仍坚持过去的规则不被接纳为版画作品,不能参加版画展览。所以我建议他改画油画,这样更方便更自由更具表现力和视觉张力。靳河欣然接受,立即租房建立了画室。我们在车轴山的一个木器加工厂一口气便定做了一卡车的油画内框,不做声张便默默干了起来。靳河的一批小幅油画静物率先产生,算是油画制作的热身吧!
这些用古典传统手法完成的作品,看出靳河的写实造型功底扎实,色彩感觉很好,但习作感太强,没有突破静物画写生习作的初级层面。我提出保持造型上的写实语言与意向表现相结合,提高作品的艺术层次,争取有所突破。靳河的接受能力很强,作品又有了新的起色。
靳河经常接我到他的画室看画,我们一边欣赏着古典名曲一边研究着绘画的成败和存在问题,有时兴致勃勃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在这种氛围中是我们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
这样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靳河画出了一批作品,虽然尚处在试验起步的阶段,但苗头很旺,大有起色,坚持下去不断追求定能取得理想成就。
不幸的是这样的好景不长,靳河病了,走了,竟永远不再回来了。靳河是带着遗憾走的,他壮志未酬。一位多么有才华有抱负的绘画人才中途夭折,使我们深深遗憾。
我无法对靳河的全部做出评价。今天在他逝世一周年的忌日,有这么多的朋友自发地组织起这一系列的悼念活动并得到有关单位的大力支持就是对靳河一生最好的评价,也是值得靳河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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