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不改家 娶她也娶家
——记滦南县后染各庄村一户农家的亲情故事
(沈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格局和村里其他人家没什么两样。院里,一辆农用车和一辆装有豆饼、豆油、磅秤的手扶车,使得整个院子显得有些拥挤、狭小。
走进去便会发现,这普通之家有着不普通之处。
炕上,盘坐着一位二十八九岁的男子,头大,上身健壮,下肢瘫痪,腿萎缩得使裤管有些空荡。屋里还有位咿咿呀呀不停比比划划的哑巴中年人。
一会儿,进来一位头发略显蓬乱的妇女,满脸褶皱,皮肤黝黑,但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她不时给瘫痪人倒水,拿点东西,又亲切地同哑巴比比划划,然后,急匆匆地走出去,同院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坐着手扶车突突突突地远去了。
这,就是滦南县程庄镇后染各庄村汪秀敏的家。
1978年汪秀敏同王瑞元结婚时,她就做好了不怕吃苦的准备。王瑞元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父亲早年去世,还有个哑巴弟弟。但汪秀敏看上了王瑞元的勤劳能干,他还和别人一起开着一个弹棉花的作坊。婚后,汪秀敏照料家务,经营土地。一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两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虽说上有老,下有小,里里外外不停地忙活,但他们却在辛苦中享受着天伦之乐,小日子过得也还红火。
可是,儿子五岁那年,王瑞元从集上买来了甘蔗,两个孩子都因吃甘蔗中了毒。女儿吃的少,经治疗康复了;儿子,却留下了后遗症,造成下肢瘫痪。村里照顾她家,她们两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汪秀敏的负担更重了。
更大的不幸在3年后降临这个家庭。王瑞元突发心肌梗,撒手人寰,留下这个困窘的家给汪秀敏。那时,62岁的婆婆受不了刺激,神志恍恍惚惚,女儿刚上初二,瘫痪儿子13岁,小儿子6岁,还有个比她小10岁的哑巴小叔子。
面对这个家,汪秀敏把眼泪都快哭干了。但她坚强地挺起了腰杆,她知道,她这个顶梁柱塌了,这个家就完了。她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忙碌着,在老人和孩子面前还要强颜欢笑,苦楚只有深深咽到肚子里。
两年半后,村里人撮合她和本村的岑少云结合。汪秀敏考虑再三,提出了条件:必须带上这个家。她没读过什么书,但她质朴地认为,这家中的每个人都离不开她。岑少云不善言辞,人却本分厚道,他同意了汪秀敏的条件。他觉得汪秀敏太苦太善了,他体贴又朴实地说:“不这样还能咋办呢?”
就这样,一个七口之家组成了。汪秀敏和岑少云像对自己的亲妈一样悉心地照顾着老太太,一直到她2008年安然去世。岑少云对孩子们也如同己出,有好东西总是留给孩子们。为了解除瘫痪儿子的寂寞,岑少云给他买来了收音机,后来又买了电视机放在他的屋内。那时,自己屋里还什么都没有。渐渐地,孩子们同他亲近起来。但哑巴的脾气有时不好,时不时找汪秀敏闹腾,汪秀敏和岑少云尽量让着他,时间久了,哑巴也把她们当亲人看待了。这个拥挤的破旧房屋内,终于又传出了欢笑声。
2003年,女儿考上了河南理工大学。为了贴补家用,汪秀敏和岑少云筹钱买了辆手扶车,开始做起串集卖豆饼的买卖。每天五六点钟,他们就得去赶集,出发前还得给一大家子人做好饭菜,汪秀敏四点左右就得起床。最难熬的是冬季,天还没亮他们就坐着手扶车出发了。寒风刺骨,手、脚、脸都冻得红肿起来,疼痛难忍,暖过来时又奇痒无比。他们上半天赶集,下半天干农活。为了增加收入,他们在土地上多茬经营,春季种豌豆,夏季种玉米,秋季栽大白菜。豌豆成熟时,要顶着烈日在田野里一个豆荚一个豆荚地摘。今年,他们又栽了3亩多大白菜。
日子在繁忙中流逝着,这个家,也在繁忙中好转起来。小叔子去了戴庄残疾人福利院工厂,每天吃住在那儿。放假回来时,汪秀敏给他做上可口的饭菜,小叔子乐得咿咿呀呀热烈地比比划划;女儿考研毕业后在郑州找了工作;小儿子长大了,懂事、勤快、阳光、豁达,在县城一家钢厂上班,闲时帮家里干些农活。大儿子也能在炕上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了。从前年开始,汪秀敏和岑少云便操持起盖房子的事。俗话说:盖层房,脱层皮。他们没日没夜地忙,去年秋天,一座崭新的五间北京平式平房建成了。
一个曾经阴霾笼罩的家庭,由于这一家人的和睦、勤劳、奉献,拨云见晴天,日子越过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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